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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客的优势不在打架上,跟杨子午面对面硬碰不是对手,他比他善良,手上没那么多人命,也不喜欢和人动手,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保持冷静,但看见杨子午一脸正宫抓小三的表情还是没忍住。

    小三不嚣张当什么小三!

    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背后就是镜子,怎么不扭头照照看,本来就丑,现在更是恶心得没边,她跟你在一起真的能吃下去饭?”血顺着并拢的指缝流淌,睫毛也被糊在一起,幸好今天戴的隐形,让青客不至于在打斗过程中丢了眼镜什么都看不清,原本布满春情的脸此刻被血痕划得七零八落,反倒增舔一丝诡谲的艳色。

    贱货!

    杨子午恨极了他这副样子,“说了半天,你还是只有一张脸能入她的眼,”他的左眼肿了一点,周边浮起浅淡的青痕,但就像没事人一样站着,居高临下地审视青客,“骚成这样,谁知道是不是之前被人玩过的烂货,不过是个下三滥的娼夫,”他卷了卷袖子,“这么脏,你用了什么手段迷惑她的?”

    “你说你爹呢?”青客可不是没接触过底层的贵族,小时候也在地面摸爬滚打过一段时间,听过的污言秽语比这还要难以入耳,“没睾的死屌子!你们贵族玩得乱关我屁事,难道你自己脏看别人都脏是吧?马眼看世界的贱公狗!”

    “我的第一次可是她的,”他说完笑了一下,牵动额头被疼得龇牙咧嘴,“我什么都不会,她就一点一点教我,把我当成玩偶摆弄,”他还是有点记仇,每想到首次偷窥到柏诗裸体时她和谁在一起就膈应,“在这之前我连自渎都做不好,第一次射精就全部射进了她体内,第一次,那可是我的第一次,臭屌子,你是吗?”

    “如果是她就算把我玩烂了又如何?我巴不得被她玩成只会狂流口水的傻子!”

    听见他这么说,杨子午反倒平静下来,“你觉得只有你特殊吗?”他说:“你知道她是由我带回天枢塔的吧?早在路上我就把自己的首次献给了她,那时候你在哪?你还在白塔阿巴阿巴喝向导素。”

    “第一次?第一次有什么稀奇的?除了你自己谁在乎你的贞洁?”杨子午往前走了几步打算动手,“只要我想,你的贞洁立即就会变成假的,用钱买几个骗子在网上宣扬一下,说你是荡夫是出来卖的,只要声音够大,假的也可以变成真的。”

    “不谢谢我吗?那时候就会有很多人在意你的贞洁了,”杨子午又去抓青客的头发,他看这些长发也不顺眼,恨不得一把火全烧了,“一个男人的贞洁那么重要,女人却只有在择偶的时候才会重视一下,当然,我帮你广而告之,这下她们就算看不上你也会投来视线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骚货!”

    他举起手,想给他一巴掌,“这就是你勾引我妻子的代价!”

    耳光还没落下,青客微微动了动手指,头上烟雾报警器里的程序被某种力量更改,立即向四周喷洒水液,杨子午被射出的水柱打湿头发,刘海糊成一片昧住眼睛,身体的警觉让他下意识后退,手一松青客也立即和他拉开距离,站稳后没管被打湿的额头伤口,反而先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长发。

    柏诗说过最喜欢自己的头发,伤哪青客都不愿意再掉一根头发。

    明明没感到刺疼,手一摸再摊开里面却堆着几根断发,杨子午刚刚用的劲那么大,就冲着撕下来他一块头皮,青客怎么可能毫发无伤,他看着手里的头发渐渐红了眼睛,“贱人!”青客额头的伤也不管了,扑上去和杨子午扭打在一起,“我阉了你!”

    报警器被触发后除了不断喷洒凉水,整栋大楼也一刻不停地发出警报,里昂离得最近,带着那些人赶过来直接踢门,门板被拍在墙上的同时打得毫无章法的两人也暴露在所有视线中,有从楼下赶来的文员和安保员,还有些凑热闹的向导哨兵。

    赫米尔人在顶层,但没跟着人群过来,从她办公室出来看热闹的是个女孩,长直发,丹凤眼,柳眉薄唇,很古典的漂亮长相,长得很高,混在一群均高一米八的哨兵里也没丝毫违和,在里昂踹门的时候悄悄翻了个白眼,低声骂了句暴力狂,被她身边矮一个头的女孩扯了扯袖子。

    那女孩比柏诗只高一截,圆眼睛娃娃脸,扎着双马尾,穿着泡泡袖的可爱裙子,看起来和小手办一样,却皱着眉一脸大人气,她把高个子女孩扯下来,悄悄跟她讲:“我们是来看热闹的,你别又和他们起冲突。”

    高个子女孩对她态度稍微好点,点了点头没说话,两个人往后撤了撤,躲到一个既能看清里面又能不被发现的角落。

    知道是杨子午和青客搞出来的动静后里昂的脸色就没好过,他比所有人都先跨进门,在他身后的人想跟进来,刚踏入一步就猝不及防地跪倒在地上,捂住喉咙,呼吸困难。

    里昂暂时没管里面那两个,站在门口用健硕的身躯挡住不少探究的视线,微微侧头俯视那人,金色的眼睛里有光辉流动,“滚出去。”

    那人的同伴忙拉着他的腿将人扯回来,这之后所有人都只敢站在门口,无人越雷池一步,里昂警示了闲杂人等才抽出空看罪魁祸首,门被踹开后两个人就已经分开了,杨子午手里攥着一把头发,青客手上都是血,他们连衣服都是烂的,脸上更是青青紫紫的不能看。

    “我以前是否说过,”里昂的脸沉得几乎滴水,“我不管你们私底下关系如何,谁跟谁有仇又跟谁交好,但一定不能闹太大,打得你死我活。”

    “你们每一个都是我费尽心思招揽的下属,但凡少一个对我来说都不是好事,”他竟然说了些好话,让高个女孩感到惊讶,没想到下一秒里昂就走过去一人扇了一耳光。

    他用的力气极大,青客被扇得头撇过去,原本已经止住的伤口撕裂开又开始溅血,杨子午同样被扇偏了头,等他缓过来时那一侧脸已经肿起高高一层掌印。

    “我不知道让你们起争执的缘由,也不想知道,我唯一能确定的是你们已经开始违抗我的命令,”他站在两个垂着头的罪人面前,神一样判下惩罚,“去静音室面闭一个月,洗洗脑子吧,哼。”

    里昂没追根究底让青客和杨子午同时松了口,相对于被他发现柏诗在这件事里的影响来说结果已经很好了,他们俩沉默着接受了惩罚,又同时在心里咒骂对方将事情闹大,里昂结束对下属的制裁后终于允许维修工进来,野党的哨兵一人拖着一个伤患将他们押送去静音室,路过娃娃脸女孩时杨子午认出了她们,顿了一下,立即环视周围寻找柏诗的身影。

    可惜即使闹得整个白塔的运作差点瘫痪,蒋兰絮依旧没让柏诗出办公室的门,娃娃脸是向导,杨子午还以为她是来找蒋兰絮的,视线细细地观察过每一处都没看见柏诗,松了口气,庆幸自己那么狼狈的样子没被她看见,不那么紧张后他才看见娃娃脸身边的女人,是赫米尔的女儿夜莺。

    那就难怪娃娃脸会出现在这了。

    他想了这么多,青客没他那样的心眼,被关静音室是哨兵常见的惩罚,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刚和柏诗好上,一想到从现在开始要和她分开一个月青客就觉得心脏比头上的伤口还痛。

    他好想现在就见见柏诗,扑进她怀里朝她告状,说杨子午是个神经病暴力狂,卖一卖惨说一说他的坏话,最后再吹吹枕头风,最好让柏诗立即踹了他只跟自己好。

    但是不行。

    在她进入白塔工作前不能让里昂将视线过多地放在她身上。

    里昂也是个神经病,被他盯上不是好事,青客只能忍着内心的空虚和身上的痛,和杨子午一样被扔进单人暗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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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理了这两人后里昂一个党派首领没必要再留在这,哨兵斗殴的事本就不需要他出面,听见警报的时候他和赫米尔一样不感兴趣,只是德兰提了句青客和杨子午的不见踪影,他们这个阶层的人说话总喜欢藏点意思,里昂习惯了多想,思考后还是决定亲自出来看看,没想到这两人闹成这样。

    他站在门口,维修员都不太敢进来,抱着工具箱卑微地站在一边等里昂出来,门板也被他踹坏了,要倒不倒地挂在一边,被他看见后干脆一扯,将藕断丝连的门缝彻底扯烂,扔到地上,对维修员说:“换新的。”

    里昂走出来时周围聚堆的人都往后退了一步,为他让出一条宽敞的路,他目不斜视地经过这群从没看进过眼里的普通人,抬着头,犹如一只傲慢的狮子,不用巡视地盘,只要带着威信走一圈就能震慑所有生物,某个瞬间他听到一声轻嗤,余光立即扫过去,看见是赫米尔那个令她头疼的女儿,没放在心上,但却在心里想自己以后一定不要孩子。

    他看见德兰站在最外面,就算被挡住视线他应该也能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这家伙也有个烦人的孩子,宠得就差站女帝头上拉屎了。

    里昂突然感到莫名的头疼。

    他真搞不懂这群家长。

    记住这个讨厌孩子的里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