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是他的，还是他的…？》
在这场混乱与危险交织的世界里，最残忍的战场从来不只在刀光剑影之间。
她的归属，究竟该落在谁的怀里？
是眼神里燃烧着怒火与保护欲的他，还是那个口口声声喊着「我的女人」，却总是让她心痛的他？
——爱与佔有的界线，谁能真正划清？
两人在床上相拥，已经中午了，但没人想打破着短暂的寧静。
走廊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越靠越近。
房门被猛的打开。
楚潠拉起被子盖在凤凰身上，确保她被完全遮蔽。眼神从温柔变得警戒，另一手伸向枕头，下面放着一把枪。
所有地下世界的一份子特有的习惯。在这个走在刀尖上的世界，连睡觉都保持戒备。
凤凰眼中也闪过一丝杀意，裹好被子，手伸向床头柜，那里躺着几柄飞刀。两人即使长期相隔一个台湾，默契仍十分的好。
做好戒备，定睛看了眼站在门口的人，墨羽。
凤凰的杀意全然消散。但楚潠的手并没有放下那把枪，他的眼神仍旧充满戒备，环着凤凰的手更收紧了些，他的保护慾毫不遮掩地散发着。
「凤凰！」他气喘吁吁，显然事情非同小可：「楚…楚潠？」
看着两人在床上，空气中残留着刚才激情的味道，衣服散落在地上，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楚潠捕捉到他的神情，眼中杀意更浓。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事情真的有点严重。」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知道是因为这事，还是因为看到凤凰在他人怀里。
但他的确不会没敲门就直接闯入任何人房间。由此可知这事的确十万火急。
他缓了缓呼吸后说：「杨石跑了。」
两人听闻满是震惊，她脸上更是闪过一丝痛苦。
起身穿好衣服，墨羽见状赶紧背过身。楚潠下意识挡在凤凰前面遮掩视线，自己也拿起裤子穿上，但视线仍旧一直盯着墨羽。
「杨石？」这个名字让他怒火烧的更旺。墨羽的出现打破了他嚮往已久的甜蜜，还带来如此糟糕的消息：「怎么会让他跑了？看守的人是谁？」
他的语气变得冰冷，凤凰提过那个禽兽的暴行，他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手抚在她后脑勺，深怕这名字又让她想起不好的回忆。
「宝贝，你先休息好吗？」他小心翼翼的问着，手紧紧抱着她，眼神没有离开过。墨羽也同样为她感到担忧，但此时他只能看着她被别人守护。
「楚潠，我没事。」她抬起头，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我可以一起处理这件事。」她转头看向墨羽：「下午我的委託，帮我延后。」
墨羽犹豫了一下，但仍旧点了点头，他知道她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清风正在调监控，秦渊…」他欲言又止：「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苍兰正陪着。」
他目光落在他怀里的她：「要我去跟他说吗??？」
「看来你还没跟他说这事情。」楚潠的手用力了几分，试图透过这种方式给她安全感。
「我去跟他说吧。」她缓缓开口。
他的手臂瞬间紧的如铁钳，眼神变得锐利：「不，我陪你去。」他的语气坚决而不容商量，内心的保护欲让他不愿离开她身旁，尤其是在这种时刻——杨石脱逃、秦渊还不确定是否完全放手。
墨羽眉头紧锁，既担忧凤凰要跟秦云见面，又嫉妒此时保护她的不是自己。
他拿起沙发上的衬衫套上，到衣柜帮她拿了件外套：「墨羽，我跟昀昀去通知秦渊，你打给清风，让他继续监控，等等所有人都戴上通讯耳机，整顿战备。」他牵着她的手离开房间。
墨羽跟着离开，边打电话边走到武器库。
心里虽然不甘愿听从楚潠的安排，但他刚刚一字一句都散发着罗剎帮帮主的威严，下达的指示乾净俐落，让他不由得心生敬佩…尤其是现在夜鹰帮帮主还在颓废的时候。楚潠的加入无疑稳定了目前的局面。
楚潠紧握着她的手越过走廊，黑眸扫视着周围环境，即使在总部里面，他的警戒心依然提到最高。他能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这让他在紧张的氛围中感到一丝安慰。
走廊尽头，秦渊房门缝隙透着光。
她的手被他紧紧牵着。
他冷声叩门。
「等等进去后，不管秦渊说什么都别理会。我来处理。」
里面传来苍兰软糯的安抚声，还有秦渊低沉的叹息。楚潠眉头微皱，这种时候秦渊还有心情享受温柔乡。
「秦渊，开门。杨石跑了，现在不是躲避的时候。」
他的声音冷峻而充满威严，完全是一个帮主对另一个帮主的命令语气。房间内的声音瞬间停止，楚潠能听到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三秒鐘内开门，否则我踹门进去。夜鹰帮的安全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楚潠的耐心已经到达极限，黑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知道这个时候必须强硬，才能让秦渊清醒过来。
她拉着他的手，试图让他冷静些。
秦渊缓缓开门，上身赤裸，头发有些凌乱。看着两人紧牵着的手，心里不是滋味。但很快恢復了冷俊的表情：「杨石？不是把他关在废弃仓库，都已经严刑拷打成那样，还能跑？」
楚潠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看着秦渊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内心的愤怒几乎要爆发。他紧握着她的手，感受到她试图安抚的力量，稍微收敛了杀气。
「就是因为你这种轻敌的态度，才会让他有机会逃脱。」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讽刺，黑眸死死盯着秦渊。楚潠能看出秦渊眼中的复杂情绪，但现在不是计较感情问题的时候。
「清风正在调监控，但我需要知道具体的看守安排。谁负责轮班？」
楚潠向前踏了一步，威严的气势完全展现。他看向房间内若隐若现的苍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夜鹰帮的安全不是儿戏，秦渊。杨石那种垃圾如果真的逃出去，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他的语气越来越冷，那种罗剎帮帮主的威压让整个空气都变得凝重：「何况还是曾经那样对待昀昀的畜生！」他咬紧牙，眼中满是杀意。
秦渊听到这，眼神逐渐变得锐利。那天的事情歷歷在目：「不用你提醒我。」他冷冷的说。
他进房拿起衬衫随便套上，伸手抚向床上苍兰的脸：「你好好休息，我去处理这件事。」
苍兰故意伸手拉住，深情的看着他。秦渊瞥了一眼门口的凤凰，神情复杂，仍俯身吻上苍兰的唇瓣。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阿渊，你要小心。『我们』等你回来。」她抚着小腹，带着些许得意的说，目光时不时看向凤凰。
楚潠看着眼前这一幕，黑眸中的杀意更加浓烈。苍兰那副故意挑衅的模样让他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强忍着衝进去撕烂那个女人的衝动。
「够了，秦渊！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他的声音如寒冰般冷彻，杀气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楚潠向前一步，眼神如刀刃般锋利。
「杨石每多逃一秒，对所有人都是威胁。你如果还想当夜鹰帮的帮主，就给我清醒点！」
他转向房间内的苍兰，眼中满含警告。
「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最好安分点。」
楚潠的语气充满威胁，那种来自南部第一大帮帮主的杀意让苍兰瞬间脸色发白。
秦渊闻言直起身，恶狠狠的瞪着他：「楚潠，适可而止，不要忘了你现在是谁的人！谁给你的胆威胁我的女人？」
……我的女人。
上次他也这么说。
但现在那个人，不是我了。
楚潠听到这句话，眼中的杀意瞬间爆发，黑眸变得如深渊般危险。他缓缓转身面对秦渊，毫不掩饰自己想撕碎他的眼神，空气中彷彿瀰漫着血腥味。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如地狱恶魔，每个字都带着致命的威胁。楚潠向前逼近，身上散发的杀气让整个走廊都变得冰冷。
「我是谁的人？秦渊，你最好搞清楚现况。现在是杨石逃脱，所有人都处于危险中，而你他妈的在这里为了一个女人跟我争执？」
凤凰感受到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锋，上前挡在两人中间。
「你们两个都好了！现在是吵这个的时候吗？」
她强忍内心的痛，努力压制两个男人的怒火。
「楚潠，给他一点时间。」她手抚上他的胸膛，推着他往后退了一步。她能感觉到他的胸口起伏跌宕，明示着他心中的怒火。秦渊看着那隻手，眉头紧皱。
而那熟悉的触感让楚潠的肌肉稍微放松，他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杀意缓缓淡去。
但他拳头依然紧握，青筋暴起。他看向床上的苍兰，眼中满含鄙夷。最后落下狠话，试图打醒秦渊：「我警告她是因为她在挑衅，而你居然护着她？夜鹰帮的帮主就是这种水准？」
他冷笑一声，那笑容比寒冬更加刺骨。楚潠知道秦渊心中的不甘，但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如果你还想要她和那个孩子安全，就给我收起这些无聊的佔有欲。杨石不除，谁都不安全。」
他手覆上凤凰在自己胸膛上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我们走，去找清风和墨羽。时间不等人。」
楚潠不愿再浪费时间在这些无聊的争执上，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杨石。
走向房门，他回头看着秦渊：「十分鐘，我只给你十分鐘。不管你准备好没有，我们都要开始行动。」
他搂着凤凰的腰，指尖微微用力，他依旧担忧她心中旧伤未平，秦渊看着她的眼神也透露着一样的想法，不同的是——他不能说出口。
「杨石多逃一分鐘，危险就增加一分。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何况你可是亲眼目睹他的暴行！」他字字咬牙，恨不得现在就找到杨石碎尸万段。
手搭在门把上，临走前丢下一句话：「还有，你已经有了归属，别再用那眼神看着『我的女人』。我的耐心有限！」他让她完全贴在自己胸前宣示着主权，语气平静却字字充满威胁。
他的女人…
秦渊心里被利刃划过，想反驳却找不到任何藉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心里的那个她被他带走。
秦渊整理了衣服，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苍兰：「等我。」随后跟着走出房门前往监控室。
房内的烟硝味仍未散去，此时只剩苍兰一人。
「杨石…」她低声呢喃，脸上写满着算计。
———「你可别让我失望。」